你怎么不笑

寻雁归【信白】

第二卷 寻


七十三



还不等到李白有过多的反应,再度而来的重击砸在剑刃上,反复叠加的麻木使得他的右手瞬间失力,下一刻手中的青萍剑就已经被击飞了出去。


兵器脱手实在是战斗之中的大忌,几乎可以说是瞬间定了输赢。


但李白明白此刻两人不是简单的定了输赢就可以解决,那每一刀每一剑之间的杀气可不是说笑的。


几乎就是剑脱手的瞬间,李白脚下速度同时暴涨,一道几乎令人分不清真假的幻影出现在原地。宫本武藏一刀下去砍散了虚影,也不准备去追击那自己摸不到的敌人,反而是脚下一转挡住了李白前去拾剑的方向。


刀刃再次横扫而去,藏红色和獠青色重合直直地砸向那柄剑所处的方向。


李白身影刚掠到此处,还来不及拾剑,便不得不再次转向。可惜的是这一次他没能完全躲避过去,虽然早有所预料,但当锋利的刀气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时,所带起的气流狠狠地擦过他的肩甲。


“唔——”李白闷哼一声,身形爆退而去,随即隐入了树林之间。


宫本武藏安静地站在原地,双手持刀,默默地观察着周围。正如李白不觉得这就是结束一样,他也不觉得这位享有盛名的剑客会轻易的放弃。


他也知道这位剑客当得起那些盛名,若非自己使了些卑鄙手段,抢了道先机。否则这时候那位自称“青莲”的剑客想来早已经解决了战局,逍遥而离去了。


李白的感知并没有错,他的剑术确实可以强行索敌,但是那并不是毫无代价的。那样的一击他也没有办法随随便便就使用出来,但是这一战他必须要赢,必要时候他也不会有所顾忌。


他有不能输的理由。


宫本武藏眼眸中含着完全不符自身所处年龄的混浊,其中闪过一丝狠辣和杀气,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张他此生不可能忘记的秀丽脸庞。


为了她,他不能输。


此战,李白必死。


————


千窟之城,学者之城。


在这座历经沧桑的城池之中最为宝贵并非那些一眼可以看见的繁华城池,也并非是那些玲琅满目金石玉器;而是表象之下那些文化和学识的沉淀和积累。


这种积累最终的体现是那堪称奇迹一般存在的千窟壁画。可惜的是,这样的一件瑰宝却在数十年前的一场征战之中被摧毁过半,在这之后千窟的学者们夜以继日地修复着它,却始终没有办法将它完全复原。


“无论能否成功,修复壁画都是我们必须要去做的任务。”那一日,新的千窟城主站在高台之上如此说道,寡淡但坚定的话语成为了千窟新的前进方向,“千窟的传承不可断绝,前人已然离去,后人当一如既往。”


“旧的历史不可忘却,不可忽略,我们要尽全力去修复,新的历史不可停留,我们也需要再度记录。壁画不应该断绝,我们是新的作画者。”


身为城主的她以身作则,她用自己作为标杆,用自己的行为激励自己的子民,这才使得这座即将凋谢的学者之城重新点燃了生机。


桑启站在院落中,看着屋内明灭跳动的烛火,眼中忍不住浮起一片担忧。


屋内之人似有所觉,放下手中有些破损的古籍,透过窗棂,对桑启笑着招手,“怎么了?一直站在那里,进来吧,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已经很晚了,阿姐怎么还不歇息。”桑启应声,推了门进去。


伽罗闻言,一直带着的浅笑化作了一点苦笑。秀美的眉宇之间凭空添上了几分愁意,“我也想休息,但现在形势太过于诡谲,我看不清……又怎么休息得了,还不如起来再看看能不能修复一些古籍。”


桑启眉头一皱,“怎会如此,渡河之战以及我们和玄雍那边做的交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莫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伽罗摇摇头,清冷的眸子里含着一点忧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我总觉得不对……这种感觉在当年千窟被人袭击之前也出现过。但是我也不知,究竟会发生什么……”话到最后,她也只能轻叹一声。


转眸看向桑启,“倒是你,怎么大半夜不睡跑我这来了。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还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桑启点点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地说:“明日,剑仙大人就要独自一人去应战了。”


伽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任由他一个人前去,又是为什么偏要让他去应这场战?”


“对面是谁?你应该是知道的。”桑启说道,“但是,你就不怕有人埋伏于他?”


伽罗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此行他定然是不需要别人为他保驾护航的。他李白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我太清楚了……而且我不觉得我能派出不被他发觉的人跟着他保护他。反而要是我真的这么干了,到时候可能是他保护我派出去的人。”


“不过是拖他的后腿罢了。”伽罗又是一声叹息,“若是暃那个家伙还在这里的话,我倒是能叫他去陪着李白走这一趟,这家伙的身法倒是能和李白有的一拼。”


“说到暃大哥……玉城发生什么事了?”桑启回想这段时间听到的有关玉城的一些风声,沉着声音问道。


伽罗想到这又觉得头痛了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大概又是暃的那个宝贝弟弟出了什么事情才叫他这么着急回去……明明都是玉城的王了,晟又不是小孩子了,也就暃这家伙担心则乱。”


“而且最近玉城的一些政令也很奇怪,倒不是有什么错误的,只是我觉得那些手笔不像是出自暃也不像是出自晟的。”伽罗回想起这些,心里的奇怪感和别扭感就越来越强,“所以相对于李白来说,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暃这家伙。”


“这些事……这两个家伙还真的是会给我找麻烦。”


“不是暃大哥也不是晟哥的……”桑启也有些懵,“阿姐,你不需要去玉城看看情况吗?鸣沙千窟和玉城结成联盟,自当以千窟为首。”


伽罗笑着摇头,颇有几分心累的意味在其中,“就算是结盟,以千窟为首,我身为千窟城主也不能随便插手你们那一族和玉城自己的事务。再加上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罢了,玉城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出现,只是我个人的猜想和我身为伽罗对暃和晟的担心在心里作祟。”


“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暃和晟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桑启可不觉得伽罗的担心是多余的,反而是把这件事给放在了心上。


正当他打算回去好好探查一下玉城内部消息的时候,伽罗忽然又开口说道:“你别想着回去探听玉城的消息,阿启。”


“……为什么。”被拆穿了心里想法,桑启沉默一会儿后反问她。


伽罗无奈地看着他,“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进去,我身为千窟城主不能插手玉城事务,你作为鸣沙少族长不也是一样的吗?”


“那我作为暃大哥的朋友桑启,前去玉城看看自己的朋友总可以吧?”桑启不甘示弱,问道。


伽罗看着面前的小孩,深紫色的眼眸中看不清任何的情绪。不一会儿,她挪开视线,“暃,是玉城的大王子,也只是大王子……曾经的大王子。”


“我这么说,你懂吗。”


桑启心里一震,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张大了嘴巴,几乎失声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这么喊。


伽罗眼瞳微微失神,喃喃自语道:“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桑启知道这都只是伽罗和自己的猜测,但是能叫伽罗做出这样的猜测来,想来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现在大陆上的局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玉城的变化和那些细微的不同之处,可能真的只是我的错觉,是我最近太疑神疑鬼了。”伽罗又说了一句,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安慰桑启。


桑启垂着眸子,不再说话。


看着桑启这副模样,伽罗放软了几分声音,思来想去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至于李白那边,自有人去安排。”


“不必担心他们。”


“你要相信他们。”


桑启缓缓抬头,只看见那人在灯火之下明暗分明的侧脸——下颌的曲线冷硬得不像是一位女子,正如她本人的性格,在那温柔之下的是一位真正的铁血掌权者。


“那可是暃和李白。”


桑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弯了弯,“嗯”了一声,“那是暃和李白啊。”


————


恢宏又精致的城池坐落在一片黄沙之中,碧色的琉璃瓦饰在金黄色的反射之下闪烁出璀璨而又夺目的光芒,交织成一片瑰丽的色彩,点缀在荒凉的大地上。


是大地的装饰,又是大地之上的珍贵珠宝。


这座城池鲜艳又夺目,一如建筑风格那样,这里的人们生来也是精致又璀璨的。当然,这里的玉城子民们心中最像玉石一样存在的还是他们的两位王子——一位是最光芒四射光彩夺目的玉石之宝,一位是最为端正永恒不变的明珠珍宝。


他们仰慕着热爱着那位玉色的风,他们也坚信着跟随着那位暗色的王。


他们是双生彼此无法离开,他们也无法共存在一处。


玉城宫殿在大王子还没有离开的时候总是充斥着清脆的笑声,那是侍女们的欢笑也是王子酒壶相撞留下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大王子离开之后,也缓缓消散但是却始终没有彻底离开过。


因为她们都知道,那位口中一直嫌恶着大王子的王其实一直都像她们一样希望他能回来。这些有这他存在过的痕迹,就算是王也不愿意叫它们彻底消失。


可是就在前一段时间,这些声音像是风中的幻影,不过一夜之间尽数散去。这导致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但那位始终体恤着子民的王这一次却没垂眸相看人间。


昏沉之间,玉石相撞的声音响起,戴着金玉首饰的手腕上圈上一层暗紫色的玉。










感觉我写的好隐晦……应该看得懂

暃晟和晟暃我都标上了,因为我真的不分这两人的上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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